老管事双手合十,满脸笑意,完全不顾及身边两人的心情,欢呼雀跃道:“公子有喜欢的人,这是件好事,我马上去告诉家主,好让府中早做准备上门提亲。”
黑脸少女面色暗沉,第一次对男子用情就被无情的拒之门外,内心世界像是被一根钢针无情穿透,看着一脸淡然的陈子枫转身离开了。余钱劳紧皱眉头心中苦涩难言,这下好了,以后在春风斋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了,来陈府是自己说出来的,牵姻缘也是自己张嘴说出来的,黑脸少女那性子,嘴上不说,心里已经把余钱劳恨死了,估计半年之内都不会和他说话。
余钱劳开口道:“陈公子真乃性情中人,说话直,刑事欠妥。”
说完,余钱劳出门就离开了陈府,对于男女之事,陈子枫一直是有啥说话,他心地善良不假,但是说谎话骗人却万万不能,总不能因为感恩就说假话,娶那位姑娘不难,可陈子枫不想骗那位姑娘,何况是一辈子的大事。
一名丫鬟开口道:“少爷,那姑娘穿着破烂,分明就是一个小乞丐,给少爷治病不过为了一些钱财,若想飞上枝头变凤凰,不免用心险恶,少爷在外要多加小心才是,别被有心人骗了感情,那可就亏大发了。”
“住口,那位姑娘不是这种人,我只是不想骗她罢了。”陈子枫对丫鬟怒斥道。
一位穿着华丽,相貌严肃的中年男子走进房间,无形之中散发着一层庄严的气息,丫鬟行了一个礼节叫了一声姥爷,中年男子看着陈子枫,脸色多出一丝笑意道:“枫儿气色好多了,听老管事说枫儿有喜欢的姑娘,不知道是哪家的,爹明天就上门提亲去,也好借着喜事冲一冲枫儿身上的晦气。”
陈子枫道:“爹,千戟岭真的太可怕了,我听秦兄和顾兄说那里有鬼,一时好奇就去看看,没想到竟然看见了,真是时运不济,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。”
鬼怪一事起于民间传闻,特别是小孩子对此深信不疑,到了陈子枫这般年级就开始心生怀疑,越是怀疑,就越想证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怪一说,提着灯笼走夜路找鬼,这样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,陈兆坤面色淡然道:“这世间哪有什么鬼,那还不乱了套。”
听闻陈子枫醒了,秦州和顾才特意来到府上探望,这三人在暨阳城是有名的大家族子弟,若非陈子枫秉性善良,暨阳城内三大风流浪荡子的名号也算是落到了实处,旁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。
黑脸少女想要嫁入陈府,这消息宛如一条洪流,立刻从陈府流传了出去,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,尤其是菁花巷的姑娘组团破骂萧奇南臭不要脸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,另外还有一个劲爆消息,说邧陵府的邧绫芝与白衣剑客私奔,白衣剑客还取走了邧陵府的绝世神兵天青剑,一时间,整个江湖乱成了一锅粥,有追杀白衣剑客的,也有慕名而来的,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。
“陈兄好雅兴,竟然独自一人品茶赏花,也不叫我俩一起,下不为例。”秦州开口道。
陈子枫让下人看茶,三人围着桌子看着桌子上的两朵小花,顾才打破了这份宁静,开口道:“陈兄不在的这三日,暨阳城热闹非凡,据说邧陵府的那位绝世美人被人给耍了,骗人骗钱不说,还被骗走了绝世神兵,邧陵府这下丢人丢大了,邧绫芝恼羞成怒,四处张贴告示,请高手诛杀那位负心郎,邧绫芝还说,无论是谁得到那把剑,只要肯交还,邧绫芝竟然以身相许,你说这谁敢娶她。”
陈子枫放下茶杯,想不到昏迷的这三日,还真发生了不少事,陈子枫叫来老管事取了一些银子告别两位好友出了门,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到春风斋酒楼门外,毕恭毕敬的将银子递给了余钱劳,余钱劳接过银子,心中略有些许不悦,指着门槛台阶说道:“陈公子若不嫌弃,就坐下说话,我这里没有凳子招待客人,就随意些好了。”
陈子枫没有犹豫,直接坐在了石阶上,余钱劳开口道:“陈公子不满意这份姻缘,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份姻缘,关于天青剑的下落,我知道在哪里,陈公子只要拿到那把剑,就能成为邧陵府的上门女婿。”
陈子枫内心无语,感情这说书人牵红线还牵上瘾了,牵扯到邧陵府这种庞然大物,他不想参与其中,大江大浪弄不好就要粉身碎骨,随便一位高手就可以将他挫骨扬灰,最终连尸骨都找不到,江湖看似风平浪静,其实异常险恶,其中的凶险只有行走过江湖的人才知道。
陈子枫道:“那天我说话确实不妥,她最近还来这里吗?”
余钱劳一拍凳子没好气道:“早干嘛去了,你小子不是有个心上人,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,这我得说说你,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,要不要考虑一下,既做了邧陵府的上门女婿,又有红颜知己,左右相拥,不失为真男人也。”
余钱劳口若悬河气势涛涛,说完低下头一看,陈子枫早跑了,不远处却站着一名妇人,指着余钱劳骂道:“老流氓,还想三妻四妾,你那身子骨怕是要折在温柔乡里,也不怕闪了腰。”
“老子愿意,要你管,你个疯婆子,光着锭子老子都赖得看。”余钱劳回了一句。
妇人被气的不行,直接将余钱劳的凳子摔成了两瓣,嘴里骂骂咧咧道:“我让你说书,我让你说书,家里穷的叮当响,也不知道弄点银子回家,这日子没发过了。”
妇人姓李,名字很好记,叫李黄花,有黄花大闺女这么一层意思,余钱劳年少喜欢研究医术,家里说了一门亲事,当时的余钱劳一心研究医术,根本没有男女情爱这份心思,就让家中长辈看着办,反正他也不想回家,家中长辈就拿一只公鸡代替,就这样,李黄花就嫁到了余家,下山后,余钱劳打算回家孝敬父母,李黄花见真正的丈夫西充中来,当天晚上就把余钱劳吓得魂飞魄散,说什么也要和他举行夫妻仪式。
当时的余钱劳已经完全将身心交给了毕生医术,从不涉及男欢女爱那些破事,一棍子打晕李黄花就来到暨阳城春风斋外当起了说书先生,晚上回家也是枯坐一宿,第二天继续坐在春风斋外说书,挣点零碎铜钱养家糊口,李黄花对这个丈夫也是彻底死了心,于是偷偷监视,看丈夫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家寡妇或者菁花楼里的狐妹子,一来二去,余钱劳只是在说书,从未偷瞄其她姑娘,今天总算是逮住了,没想到那个老流氓竟然还想三妻四妾,是可忍孰不可忍,李黄花彻底爆发,摔了余钱劳的凳子,双手撕扯丈夫的头发,誓要与这个老流氓不死不休。
余钱劳无奈,将怀里的一袋银子扔给了李黄花,看着还没有捂热的钱袋子没了,余钱劳看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,趁早改价,说不定哪天我就带两个狐妹子回家,非气死你不可。”
李黄花道:“我要改嫁,除非亡夫,你死了,我就改嫁。”
余钱劳沉默不语,一双手捂住脑袋一句话也不想说,前世造孽,今生还债。
陈子枫提着一筐饭菜和点心来到一间破屋子,进屋四处找了找,见角落里蹲者一个人,走了过去笑着说道:“在春风斋没有看见你,就知道你在这里,这是你最爱吃的臭豆腐,臭鱼干,还有你最爱吃的春风斋特产鲤凤糖心糕。”
黑脸少女抬起头没有看那些饭菜点心,而是目光澄澈看着眼前少年,开口问道:“我能看看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吗?”
很真诚的一句话,黑脸少女就是想看一看那个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,比自己好看的话,心里还能好受一些,若是比自己难看,那就很伤心很伤心,因为那样的话,在少年心里是真心喜欢那个姑娘,而不是只贪图美貌姑娘的男子。
陈子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打开那些饭盒,将所有饭菜还有点心放在食盒上,每一道菜都仔细介绍给少女听,黑脸少女还在等那个回答,有些心急道:“那你告诉我那个姑娘的名字。”
陈子枫有些无奈道:“你吃完了我就告诉你,真的,不骗你。”
黑脸少女是真的信了这句话,开始用筷子夹菜,臭鱼干直接用手抓,想要快些将饭菜点心吃完,让少年告诉她那个姑娘的名字,然后偷偷摸摸的去瞧一瞧,看一眼陈子枫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。就在这时,屋顶破了一个大洞,一名白发老者从屋顶摔落而下,一道剑光直斩苍穹,整个房屋被一分为二,老者当场身死道消,接着一名白衣男子头戴斗笠缓缓落地。
看了一眼死的不能再死的白发老者,白衣男子回剑入鞘转身离去。
一名彪形大汉大声道:“快看,白衣剑客背的那把剑,果然是天青剑,武功再高,我们人多,怕他作甚,一起动手,耗也得耗死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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